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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曦受—Day9】【聂蓝】大鱼(下)

重发一次,第一次tag没打上,不能耽误队形!下章完结,不是be!聂大还是好宝宝!
 

       【聂蓝】大鱼(下)

       聂明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卧房中了,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身边有水,有风,有阳光,还有蓝曦臣。他们穿越河流,穿越漩涡,一路远行,见过鱼虾,见过水草,见过日出,见过许多他从没见过的东西,恍恍惚惚中自己和蓝曦臣玩疯了,再怎么回到家中的,聂明玦却怎么也记不清了。
       驱赶走零星的睡意,瞥见窗外打进来的刺眼阳光,原来不知不觉中竟是日上三竿了,自己睡了足足有小半天。侧了侧身,聂明玦被怀里抱着的人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抽出一直被蓝曦臣枕在脑下的左臂,一瞬间的酸麻袭来让聂明玦也缓了一会,想着自己和蓝曦臣同床共枕了一夜,还是以这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聂明玦有点脸红。
      “蓝曦臣,,,,那个,,额,,,”聂明玦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想问个明白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却见那小家伙睡得正香,也不好打扰,一时竟有些语塞。
       身边那人仿佛是听见有人唤自己,但是实在是架不住滔天的困意,眼睛也没有睁开,嘴里软软儒儒的嘟囔道:
       “就一会儿,一会会,游了一个晚上了,好累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连近在咫尺的聂明玦也听不大清了,见那人翻了个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好饶过这条“大鱼”下了床,临走之前还细心的将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因为翻身漏在松垮衣裳外面的精致锁骨,拂开散乱在面颊上的青丝。
       一个时辰后,聂明玦处理完了一些聂氏的常规事物,就已感觉到自己的肠胃在和自己叫嚣,从昨天傍晚到第二天午后,聂明玦是滴水未沾啊,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特意吩咐下人们准备好吃食送到自己的卧房,他可没忘记还有一个人和自己情况差不了多少呢。
      然而,进了门发现蓝曦臣还在睡,这就让聂明玦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小家伙难不成是睡神托身?唤了几次都不见蓝曦臣有转醒的意思,聂明玦也不在做这些无用功了,直接上去一指头戳破了蓝曦臣因为睡觉呼吸起伏而在嘴边形成的水泡泡。果不其然溅了蓝曦臣一脸的水,床上的那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了,一下子就坐起来了,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茫然无措,让一旁的聂明玦心情大好。
        原来欺负一只精灵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聂明玦隐藏不住笑意,索性也不忍了,嘴角上翘成好看的弧度,弯腰坐在了榻前,用自己的袖口一点一点的擦拭蓝曦臣脸上的水迹,虽说欺负蓝曦臣能让聂明玦很开心,但是眼前人那一副略显委屈的小表情,怎么看怎么低眉顺眼的,还是让聂明玦感到了自己的恶劣。
        其实真的可以说是聂明玦误会了,蓝曦臣也没有觉得有多委屈,他只是刚好,神游了一下,仅此而已。
        “肚子饿了吧,我叫厨房做了好吃的,记得趁热吃,都在桌子上摆着呢。”聂明玦说完后就要把手从蓝曦臣的脸上撤下来,却猝不及防的被蓝曦臣在手指尖上咬了一口。
         聂明玦突然感觉到一股细小的但危力十足的电流顺着蓝曦臣咬过的指间涌进心脏,甚至指尖触碰到柔软唇舌时的感觉都被聂明玦记录下了,聂明玦触电般的将整个手掌缩回塞至背后,又觉得这个姿势活像个小媳妇儿,又将手掌慢慢从身后挪出来,开口的声音充满疑惑,声调都不知不觉的拔高。
           “你干什么!”
           蓝曦臣笑的一脸温柔与天真,指着自己的嘴巴,冲聂明玦抬头。
           “你看!我长智齿了!”
           这又是什么回答,聂明玦觉得自己逻辑已经不够用了,拿我当菜吃嘛?你们鱼类!!吃人??
            见聂明玦一头雾水的样子,蓝曦臣只得补充一句“不要瞎想,在我们族里,长智齿了就代表成年了,就意味有资格和能力化形了。”蓝曦臣满眼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那你们化形是什么??”聂明玦平常并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然而今天却像是好奇心被唤醒了似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多则月余,少则十天,大哥你要等得!”蓝曦臣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知不觉中,年关将至。可能真的到了紧要关头,蓝曦臣整天整天的把自己泡在水里,今年的清河虽说不是特别寒冷,池水也还未结冰,但是说什么聂明玦也不能让蓝曦臣再下水了。而这几天蓝曦臣倒是心情不错,因为姑苏蓝氏特意给了这些前来求学的的弟子一个不短的假期,回家过年,这就代表足有半年多未曾见面的聂怀桑要回来了。蓝曦臣这几天除了在准备化形之外,也在和厨娘们学着怎么包饺子,等到除夕一展身手。
           聂明玦也是有些想弟弟的,毕竟这小子从没离开过自己身边如此之久,以他的性格在外受不受欺负,功课做的怎么样,吃的好不好是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事情。然而按照这时辰,聂怀桑应该早就到了啊,怎么还不见人影,想着还是自己下山去接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报,说是聂二公子徘徊在城外,不进来。聂明玦一头雾水的,怎么这小子是闯啥大祸了,不敢见我?然而手下接着的一句话却让聂明玦瞬间冷下脸来。
          “聂二公子也是拿不定主意,让我先来通传,说是温若寒带着他儿子温晁来了。”
           聂明玦听见温若寒和温晁这两个名字,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不少,右手在佩刀上不断摩挲着,沉吟道:
           “来者不善,我亲自去接。”

           聂明玦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见了城门口那支浩浩荡荡的温家队伍,鲜艳的红色张扬而嚣张,一面面印有太阳标志的旗帜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不明真相的见这阵仗,当真以为是那支军队兵临城下了,两侧街道之上已有许多耐不住好奇心的百姓在向城外张望。
          率先在队伍前头引路的是温家的少主温晁,那人年纪轻轻竟是忒没礼貌,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聂明玦先是向他抱拳作揖,温晁却权当没有看见,调转马头,向身后的较撵走去,恭恭敬敬的掀开帘布。
           聂明玦脸色又暗淡了一些,依旧是弯腰作了一个揖
        “温宗主大驾光临,聂某有失远迎。”
        温若寒盯着聂明玦看了有一会儿,慢慢轻扯了一个笑容,眼睛里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墨色,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极具攻击,极具危险,必须远离是聂明玦当下唯一的感受。
         “聂宗主客气了,少年才俊,聂宗主真真当得啊,这次不请自来,是温某打扰了。”温若寒嘴上说的客气,但是气场这东西实在是隐藏不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穿过人群笼罩在清河的上空,聂明玦只能不动声色的将聂怀桑圈在左右较为安全的地方。
          “温宗主,请。”聂明玦侧身让出身后道路,双拳不禁在衣袖中握紧,他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一切仿佛都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了。
           温若寒在踏进清河聂氏的会客厅那一刻,便自动落了主席,忽略周边人差异不满的表情,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却没有人从中体会到温暖,只有冷若冰霜的真实触感。
          “聂宗主,温某此次前来,是为了.......”

         与此同时,温晁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许令,径直走向聂家仙府宅院,跟随在温晁身后的温家子弟人手一支火把,整个聂氏仿佛笼罩在一种橘色的光芒中,令人毛骨悚然。
          “都给我搜,给我好好搜,搜不到的房间,就给我烧!哈哈哈哈”此时的温晁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浴血的魔鬼,他张狂着,他叫嚣着,他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这时的聂明玦和蓝曦臣还不知道这才是一切噩梦的开始,自此天崩地裂,伤心欲绝。
          当嘭的一声,房门被踹开的时候,蓝曦臣有些惊慌失措,他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眼前的那个人对着自己嚣张的的笑着,身上大红的衣裳有如鲜血一般竟有些刺眼。蓝曦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但是身体却提前做出了反应,迅速的从水桶中起身,抓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草草的披在身上,就要向门外跑去。
         聂明玦!聂明玦!聂明玦!找聂明玦!
        然而还没等蓝曦臣跨出房门一步,就被温晁一只胳膊拦腰摔回了地上,力气之大,使得蓝曦臣与地面接触的那半个身子瞬间没了直觉,蓝曦臣吃痛的闷哼了下,却又紧紧的咬住下唇,再无声音。
          温晁见这脾气暴躁的美人儿终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蹲下身子一只手紧紧掐住蓝曦臣的下颚,迫使他直面自己的眼睛,将眼中的玩味一丝不落的传递给他“嗤,我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蓝曦臣感觉一股愤怒油然而起,烧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温晁将脑袋埋进自己的脖颈放肆的啃咬,双手还在自己身上不断的游走,扯开自己松松垮垮的外袍时。
         霎时间,温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噗的一口鲜血呕出,好不狼狈,但是温晁只是轻轻的擦去了唇边的血迹,眸子里染上了大片阴寒,竟和温若寒有着五成的相似,沙哑的嗓音昭示着他的愤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他抓起来,不管残的还是废的,都给我抓起来。”
        蓝曦臣快速收起刚刚一刹那释放出的护体能量,向外跑去,温家修士来势汹汹且功力不凡,蓝曦臣几乎没有胜利的希望。然而刚刚跑出屋子的蓝曦臣仿佛经历了绝望一般,定定的站在那里忘了一切动作,整个聂氏仙府入眼一片火光,这个他呆了这么久的地方,这个曾经如此美丽的地方,这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现在正在火焰里挣扎,浓浓的黑烟熏的蓝曦臣直想落泪,惨叫声,呼喊声,哭叫声此起彼伏。火光中隐约瞧得见聂怀桑在组织下人们救火,每个人的脸上分明有泪,这是他们的家啊,奈何杯水车薪的努力始终抵不过温家手下不断的作恶。
         “为什么会这样啊,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告诉我,我要怎么办啊?”蓝曦臣呜咽着,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没用,如此渺小,他此时此刻帮不上任何的忙。

         —— “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只要把内丹交出来,我不介意再收一个男宠。”
       ——   “你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你毁了他们的家园,你以为他们不会恨你吗?哈哈哈哈, 他们恨死你了!”
        ——   “你个丧星,承认吧,你就是个妖怪,好事不来,坏事倒全是因你而起。”
         ——  “你以为聂明玦他还会收留你吗?你毁的是他的家,他的心血!”

           蓝曦臣应付不断涌上来越来越多的温家修士渐渐感到了力不从心,身上不多时就被划出了许许多多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伤口还在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而温晁时不时吐出的话语还在不断的侵蚀着蓝曦臣的心智,尤其是聂明玦这三个字,打在心上碎了般的疼。
          “你不要再说了!闭嘴!”蓝曦臣胸口剧烈的起伏,额上那条素白的卷云抹额早在打斗中散落了,隐藏在抹额下的金鳞隐隐散发着强烈的金光,温晁没想到只差一点就心防尽破的蓝曦臣会突然发难,眼看着那一掌距离自己只有一尺远,千钧一发之间竟然忘记了躲闪,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袭来,只有一个瘦弱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前面,鲜血喷洒了自己一脸。
           蓝曦臣眼睁睁的看着聂怀桑倒在了自己面前,那是蓝曦臣看见的最多的血,从那个总是苦着脸不愿意做功课的弟弟的嘴里不断涌出,在地上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蓝曦臣清楚自己那一掌的力度,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喷薄而出,止也止不住。
           那个人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那是他的亲弟弟啊。他不会原谅自己的,一定是的,蓝曦臣你错的太多了,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曦臣哥.....不能杀温晁....他死了,聂家就真的完了,哥这么多年的心血...就...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怎么舍得呢?我怎么舍得他难过呢?放心,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蓝曦臣捂住聂怀桑不断涌血的嘴唇,轻扯嘴角,扬起一个最好看的弧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聂怀桑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苦涩,最难过的一个笑容,纵使他最后平安无事,但是他并不开心,他好想哭。

          有人崩溃以咆哮,有人崩溃以沉默。

          蓝曦臣默默俯下身子,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上聂怀桑的。耳边传来那人温柔的声音“怀桑,我想,,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哥哥。”
          聂怀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他想叫他哥哥,可是每一张嘴胸口就痛的喘不上气来,竟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蓝曦臣直起身子,抬手慢慢抚上额头上那块自从自己出生后就烙印上金鳞,没有温度,没有光亮,它孤零零的长在自己的身体里,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难看吧,总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不是吗?
           接下来的记忆蓝曦臣十分模糊,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很疼,温晁一路揪着自己的长发连拖带拽的摔在聂明玦和温若寒的面前,他们之间的谈话蓝曦臣已经记不大清了,唯有四目相对时聂明玦的那双眼,眼里情绪太复杂,蓝曦臣不想多想,也不愿多想,自己现在金鳞寂灭,连个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和普通人再无差别,只是个任人鱼肉的猎物,仅此而已,还奢望什么呢?没有人应付这个责任和义务。
          不应该有希望的不是吗?温晁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这一切和你蓝曦臣脱不了关系。
自作孽,不可活。

          当温晁将狼狈不堪的蓝曦臣摔在聂明玦的脚边的时候,聂明玦见到的就是一个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娃娃,这不是他,蓝曦臣明明是个可以笑的最温暖的人,明明是个可以吐各式各样的泡泡的人,他有最明亮的眼睛,他有最舒服的嗓音,他什么都有,如今他又什么都没有。聂明玦有一瞬间双眼发黑,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来告诉他?短短的时间里,命运的轨迹就发生了改变。
          “打伤了了我这么多温家兄弟,聂宗主你看,应该怎么处理呢?”温若寒不带一丝情感的话语响起,惊醒了一旁的聂明玦,只见温若寒垂在桌下的手指已经轻轻的扣起,上面蕴含着巨大的灵力。这是他在逼他,逼他做出选择。
         聂明玦握着椅子的扶手慢慢起身,像是要活生生的掰断似的,聂明玦从来没有觉得这几步路的时间有这么快,他多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说出这句话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蓝曦臣了,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将蓝曦臣凌乱的发丝一一抚平,擦干他脸上的血污,露出本应属于他的清秀眉眼,指尖触碰到那黯淡无光的金鳞时,蓝曦臣不自觉的跟着一颤,整个过程中蓝曦臣都没有眨过眼睛,就这么定定的望着,一动不动。聂明玦突然伸手挡住蓝曦臣看向自己的目光,吸了吸鼻子,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

        “蓝涣,跟温宗主走吧,不要回来了。”

        一颗泪水掉下来砸在了聂明玦的手背上,聂明玦像是被那滚烫的热度灼烧了似的猛的缩回了手,再抬首,便是那人紧闭的双眼和微不可见的颔首。

        每一滴泪水,都想你流淌去,
        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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